世界上最懒的人没有之一

年恋言心12——我信你!



好不容易哄睡了弟弟,佟年直起了腰,用手按按压着腰间的酸疼。




“年年——”亚亚把药端了进来,放在了桌上。




“他们都睡了?”佟年捧起了药,轻轻吹着。




“就徐大夫还没有睡,还在配着药。”




“我去看看。”佟年撑起疲惫了一天的身子,勉强自己站了起来:“你洗洗也睡吧。”




“今晚我来陪夜吧~”




“昨儿个也是你,今晚我来吧!”苏澄捧着一些小点心进了房间:“少夫人,亚亚,我熬了点甜点,大家解解馋吧!”




“给我一碗吧!”佟年捧起一碗糯米圆子,“我去看看徐大夫熬药~”说罢,一手撩起了裙子,一手端着碗,向厨房走去。




“当归,党参,茯苓子……”厨房的桌前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,正熟练地调配着药剂。




“徐大夫~”佟年把手中的碗放到老人的面前。




“丫头片子!”徐大夫头也未抬:“几日不见,当刮目相看了啊~”




“此话怎说啊~”佟年柔笑着,挨着他坐了下来:“这不,给您送——您最喜欢的圆子——也错了吗?”




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——”老人家抬起精明的眼睛,直视着她:“若不是了解你,怕——也该给你骗了!”




“什么嘛?!”佟年眨巴着大眼,一脸无辜。




“你少给我来这一套,”徐大夫摸着长长的胡须,慢慢地道:“要不要——我出去——和韩少爷——好好聊一聊——你的寒症?”




“徐大夫~”白皙的柔荑不偏不倚地握住了他的手腕:“别这样嘛~”




“那——老实说——做什么——这么糟蹋自己身子?”徐大夫宠爱般地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,疼得她立马捂住了被敲击的地方。




“我——这不是——没法子嘛!”佟年瘪着嘴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



“那——小吴将军呢?”徐大夫一脸看好戏的样子:“我看你这个相公啊——不好对付!好几次啊,我都快忍不住,要和他实话实说了,你那——根本不是生性体寒,而是自己动手——”




“嘘~”佟年挽着他的手,头靠着他的肩,撒娇着:“徐大夫~你别再笑话我了,我那些雕虫小技,不是——给您一眼就看破了?!”




“那是我,”徐大夫有些傲娇地说:“要是别的什么蒙古大夫,怕是——早就中你的招了。”




“那是——我不知道,正巧遇到———徐大夫您——这位技艺精湛,为人亲和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——”佟年拍着马屁,撸着老人家的顺毛,就怕他一气之下,向韩商言揭了她的小底。




“年儿啊~”徐大夫像对女儿般的语气,对她说着:“小吴将军若无希望的话,我看这——韩商言倒也还是不错的,”他拍了拍她的背:“至少,即使明知你可能无法产子,却还是这样的不离不弃,还命所有下人,不可透露半分,就这一番情意,不值得你——托付终生的嘛?”




“徐大夫~”佟年靠着他,悠悠地说:“他对我好,我是知晓的,但,他对我好,是因为他以为我是总督府的千金——那个——和他有婚约的人。”




“是吗?”徐大夫摸着胡须:“他图你什么?钱财?——他有的是;样貌?——抱歉,他看不见;所以不是明摆着,他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嘛?”




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”佟年唾弃般地放开了他。




“年儿啊~”徐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你如此聪慧,怎么——就想不明白——一些事呢?”




“好啦,徐大夫,不说这些了,楠弟的身体,现在状况怎样呢?”




“有些问题,不是你回避了,就会不存在的——”意味深长地,徐大夫长吁了一口气。




“……”




“楠弟吧,身子骨还不错的,这俗话说得好: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好生调养着,终究,是会好的。”




“那我——就安心了~”佟年眯着眼笑了笑。




“傻乐呵!”徐大夫冷不丁戳了一句:“这病好了,也就——没理由——躲着了——”




佟年圆圆的眼眸看着窗外一片漆黑,内心不由地分外凌乱,道理——都懂,但就是,不愿去面对。




“少夫人!”苏澄踱步进了厨房,“预防的药,大家都喝了,还有——”




佟年抬眼看向她。




“少爷——在门口,等着你——回话——”




“在门口?回话?”佟年端起了热茶抿了一口:“今儿个,没有传话出去吗?”




“传了——但——”苏澄也很无奈啊:“少爷说,想听你亲口回——”




“没和他说,我睡下了吗?“握着杯子的手没放,她把杯子按在了桌上,没有起身。




“爷说了,睡了就睡了,”苏澄咽了口口水:“他就当是赏月,吹吹风,挺惬意的——”




这就是吃准了她的好性子,对吧。她揉了揉日益酸疼的太阳穴,站起了身,苏澄见状,马上上前搀扶着。




“走吧,这个少爷,不顺着他,怕是要彻夜赏月了~”




“是的~”




她们慢慢地走到了门口处——




“韩爷,韩爷?”门的另一边,没有丝毫回应。




她暗忖,“韩商言还真的挺故意呢!不理人呢!




“那——我不打扰韩爷赏月的兴致了……”




“伊人韶华,月影成双,烟雨黯,惹红妆~”悠悠之口,诵出无尽心事。佟年听在耳里,荡漾在心里。她无声地咧嘴笑了笑:“我自是年少,韶华倾负。”




“呵呵呵——哈哈哈——”门的另一边。传来了他朗朗的笑声,开始还有些抑制,到最后,他干脆洒脱仰天大笑了。




“听也听了,见也见过,痛快了?”门的另一侧,传来了老人的声音。




“谁说痛快了?只听了,却未见面!”一声长叹,隔着门茬,佟年也听得清晰。




佟年脑中急转,秀气的脸容却显出了沉定神气:“爷儿,早些回去歇下吧,您这一赏月,怪劳师动众的~”




“你——”他拖了长音,“这是怪我咯?”




呃?她有吗?




“韩爷~早些歇息吧……”




“年儿~”不等她说完,韩商言插了嘴:“徐大夫说了,再几日,便可出来了~”




这个——为老不尊的!佟年暗暗唾弃着那个嘴巴不太牢靠之人:“这——病症——有时会有反复的——”




“年年啊~”韩商言长吁了一口气:“一扇门两端,却把你我——隔成了彼岸~”




“……”佟年看着身侧的低头暗笑的苏澄:“韩爷,你的脸面——都不要了吗?”




“世间一切皆可努力,唯——情谊,不可!”




听了他的大言不惭,佟年忍不住吐槽了:“你又知了?”




“所以,”韩商言得逞地一笑:“我是可以通过努力——得到你的心的?”




圈套!妥妥地!佟年咬着牙,不让自己越陷越深。




“过几日,我来接你,”终于,韩商言决定要放过她了:“不想让我进去,就照顾好自己,知道吗?”




等了许久,没有等到佟年的回应,韩商言发声了:“嗯?”




“好~”知道他誓不罢休的性格,随着一声长叹,佟年还是应了。




“走啦!”老者的声音在催促,“孙媳妇儿啊,你要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哦。”




“好的,爷爷。”听到了韩老太爷的声音,佟年赶紧着,回应着。




似乎有些愤愤地脚步声,踩了重了些,佟年摇了摇头,随着笑意盈盈的苏澄回了屋。




过了好几日——终于,所有的大夫都松了口。这才,南院被解了禁。




虽然是一样的阳光,但此刻佟年看来,却分外的耀眼。




“少夫人,是韩爷——”苏澄扶着她跨过了门槛,小心翼翼地走着。




佟年抿嘴一笑,站在前方的高大身影,虽背对着她,却早已背部僵硬,明眼人一看,便知,他听到了她的声音。




“韩爷~”柔柔糯糯的声音,在韩商言耳中听来,分外地好听。




“嗯~”一脸的严肃,似有若无的回应,但身子却转了过来,一只长袖朝着她伸了去。




佟年一脸迷茫地看着伸过来的手,看着苏澄对着她努了努嘴。




“还不拉着,想迷路吗?”韩商言一本正经地训斥着她。




呃?迷路?在府里?




佟年一脸无奈地笑开了:“是,”她刚把手放上他的手臂,他的另一手便覆盖了上她:“那——就有劳韩爷,为我带路了~”




“好说!”韩商言把她的手慢慢拉下,与自己的十指交握着,而佟年顺着他的动作,也移动着她的眼,最后停在了两人交叠的双手。




“这样,你才丢不了!”一脸的正经,但出口的每句话,都让佟年想笑,实在是忍无可忍,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,抖动着身子。




“你笑我?”剑眉一挑,满脸的不约。




“不不不,”佟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:“我——这是开心……”




“开心?”




“开心——我终于——不会迷路了!”调侃着他,看着他听了话后变红的脸,佟年俏皮地一抹他的脸颊:“你的脸红了哦~”




交握的手紧了紧,他把她拉近了几分,口贴于她耳后,细语道:“没事,你的脸——总有——会比我——更红的——时候的!”




就在两人情意暗涌之时——




“少夫人!”一个丫头近身请安:“吴将军夫人派人来请您过府,正在府门口等待着。”




“啊?”佟年看了一眼韩商言,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的,他的脸瞬时暗了下来。




“少爷,少爷,斯密斯先生来府,求见您!”一个小厮过来禀告着。




“去派人把李译官找来。”吩咐完,韩商言转向佟年:“你和我一起,等我忙完,我陪你去将军府。”




“不用的……”




“不行,”直接截断了她的话,有些霸道的,韩商言直接说道:“我不放心,我不进府,在门口等你~”




“你——”他如此地退让,让佟年不好再拒绝了:“那——我在房里等你?”




“不,你一起!”




“不太好吧~”




“没什么不好,我说可以就可以。”




感到了他身上带有一丝楠弟得不到糖时的任性,佟年苦笑着:“你接待客人,我在一边,做什么啊?”




“作为女主人的你,”他的脸不但朝向她,还故意朝她凑近了些:“接人待物,不是应该的吗?”




“……”




于是——




韩府的大厅里,金发蓝眼的斯密斯先生用洋文跟韩商言交谈着,当佟年把茶布在他们面前的时候,他以惊艳的眸光瞅着这名婉约美人,只可惜的是,她已是韩商言的夫人了。




不过,斯密斯的眼神还算有礼,但年近四十的李译官的眼神就让她很不舒服,同样是惊艳的眸光,但后者却带了点邪恶的含义,很令人讨厌!




“请喝茶!”佟年布好了茶水,客气地说道。




“李译官?”斯密斯先生已经说完了一段话,却不见译官的译文,韩商言转过了头。




但韩商言由于看不见,自然不知道此刻的李译官已经看着佟年看到发呆了,甚至,脑海里还作起白日春梦,一直到佟年扯出了讪笑,提醒了一句,“李译官,我家相公正叫你呢!”




李译官这才尴尬地回过神,忙再请教斯密斯先生重复一遍刚刚所说的话,然后讲洋文翻译成中文说给韩商言听。




佟年端坐在韩商言的身边,悠悠地品着茶,听着他们的交涉。




长长短短的一席话,软硬兼施,让斯密斯既佩服也感无奈,他一直和韩商言合作着,韩商言给他的货色好,出货准时,只是,近一年来,他给的货频频涨价,让自己的利润给削薄了。




于是,斯密斯开始和他谈货品的报价了。




佟年抿了口茶,仔细听着李译官描述着那些货品的特色及产处,这些译文都没问题,但——在韩商言开始谈价格后,有人就开始不安分了了,明明是一件十六银的东西,李译官竟然报上了六十银,更过分的是,李译官还额外地加倍了货物存置码头仓库的管理费,人力费等费用,这些成倍的金额统统加进来,让最后的报价高到离谱!




听完译官的翻译,斯密斯的脸顿时为难了起来。而韩商言虽感到气氛不对,却也不知问题出在哪儿。




“韩爷~”佟年的柔荑覆上了他放在桌上的手腕:“方便——让我同斯密斯先生谈几句吗?”




“你?!”韩商言抬起了头,面朝向她。




“你——信我吗?”轻轻柔柔地,她看着他说道。




“我信你!”一个反手,握住了她的手:“我—信—你!”




“好,韩爷~”佟年抬起了锐利的眼神,看向了对座的李译官———




(卡文的我,好邪恶!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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