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恋言心21——设计
“再睡一会儿！”他俯身吻了一下她的惺忪的眉眼。
“嗯～”佟年伸了个懒腰，突然想起自己身未着片寸，一下子吓得，把自己的缩进了被子，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，看着脸带着得偿所愿的他：“注意安全，早点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又与她的唇舌一阵纠缠，他轻叹出声：“现在能体会，君王有了爱妃后，不爱上早朝的原因了！”
“去！快去快回！”佟年被他调戏地又烫红了脸。
他欢喜地离去，之后亚亚端来药汁进了房间——
“年年，”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佟年：“就不能——试试看——留下个孩子吗？”
“你要留在这里了吗？”披上衣服的佟年坐到桌边，看了她一眼。
“可以吗？”
佟年端起药碗的手顿了一下，抬眼看她：“你想留下？”
“比起颠沛流离的日子，”亚亚坐在她的身边，握住了她的手：“这里——不是更好吗？”
“颠沛流离的日子虽然苦，”佟年瞧过了药色，嗅过了药香，满意颔首：“但，不受制于人，我们是自由的；而这里,日子虽安逸，却生死皆不由我。”说完，她一口气咽下了药：“但，你和我不同，如果，你在这里有了心上人的话，而我又觉得他可以托付的话，你可以留下——”
“不，”亚亚坚定地摇着头：“你在哪，我便在哪！我不留下！”
“所以——”佟年轻巧地把碗放下：“的确——是有心上人了～”
“没有～”亚亚撇开了眼神，没有看她。
“你和我不一样，亚亚！”佟年苦笑了一下，回握住了她的手：“等你想告诉我是谁了，再说也可，到时候，我带楠弟离开便是了……”
“就不能留下吗？年年！”亚亚眼泪滑了下来。
佟年没有回答她，只是转身选了件厚衣：“我待会外出下。”
“我马上去准备……”
“不用，苏澄陪我去。”佟年翻找出她的围脖和护袖。
“年年，你是不要我了吗？”亚亚已经泪流满面了。
“傻丫头！”年年冰冷的双手抚上了她的脸颊：“说什么傻话呢？”
“你最近——出去都不带着我了——”
“亚亚～”佟年抹去了她的泪：“你是我最相信的人，所以——我把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你看护着，你——懂了吗？”
“楠——弟——？”亚亚抽泣着问。
“你说呢？”佟年笑着给她拭去了眼泪：“只有你在，我才能安心地去做我想做的事，这样说，你懂了吗，亚亚？”
“真的？”
“不信就算了！”
“我信，我信，年年！”亚亚拉住了她的手，哀求道：“你要带着我哦，去哪儿都要带着我的哦！”
“当然了～”佟年抱住了她，拍着她的背：“你是我重要的姐妹啊～”
“嗯嗯！”亚亚终于破涕而笑了，“那我替你看着楠弟，你放心，有我在，没人会欺负他。”
“好！”
挥别了快乐的亚亚，佟年一转身的片刻，一滴泪落了下来，那么地静默无声，片刻间，滴入了雪地，不见了踪影。
在前进的马车中，苏澄不止一次地抬头看着佟年，虽然平日里，佟年话语也不多，但，她的脸上至少有些许笑意的，而今天，她的脸上，布满了愁意——
“苏澄～”苏澄看着正看着窗外的佟年：“最近，亚亚——和谁走得比较近？”
“亚亚？”
“是～”佟年微微眯着眼,虽然脸上有了笑容，但苏澄觉得，那不是快乐的笑容：“不知不觉，亚亚也到了该嫁的年龄了，我这人——实在是粗心，你替我留心着，看看是谁，如果——”她换了口气：“如果，人品还不错的话，我也好放心……”
“是，少夫人，”苏澄回忆着：“最近，我看，她也就和院子里的丫头，小厮们聊得还不错，好像没有——哦，还有米总管，最近总是会带些小食物和小玩意去看望楠弟和静言小姐。”
“米总管啊～”
“戴风和令山也走的近，”苏澄回忆着：“亚亚姑娘人甜心肠好，我们这里很多男孩都明着或暗着，都喜欢着她!”
“那就好，”佟年弹去灰尘：“帮我留心着，改明儿个，亚亚找了个好人家，我也替你安排安排!”
“少夫人～”苏澄的脸也红了，叫着佟年的声音不觉得有些哑然。
“你说——”佟年突然看向了她：“韩爷——喜欢什么样的女子？”
呃？苏澄猛得对视上了她的眼，警惕感上升：“少夫人!”
“这么大个韩家，没有后代，总是不对的，不是吗？”佟年笑着对她说着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谁说的？”
“没谁！”佟年把袖口的内衬翻折好：“我会些医术，自己的身子，我很清楚！”
“少夫人！”
“总得问问你——你们同他时间久些，比较了解他……”
“少爷喜爱的是您——”苏澄截去了她后面的话：“我从未见过，少爷会对人撒娇，即使喝醉也是，只会蒙头就睡，第二天，又是那个冷清严肃的韩爷，可是，少夫人，您来了后，少爷——开始会对着您笑，即使看不见您，待您身边，他的神情也会异常温柔。”
“苏澄，我们说的是后裔……”
“少夫人，”苏澄在马车里跪了下来：“所以不喜欢的，少爷，是不会接受的，你这样，可能会让少爷生气的……”
“那——老太爷就会开心吗？”佟年扶住了她：“我既然做不到，不该尽早面对现实，想了对策吗？”
“苏澄敢问，您的对策是？”
“你心里，不是已经清楚了吗？”佟年露出了一个忧伤的笑容：“何必，要说穿了呢！”
“如果！”苏澄低头紧闭了下眼睛：“少爷不肯呢？”
佟年看着她清澈的眼，轻启红唇：“为了韩家，这是唯一的方法，否则，要不我自请下堂～”
“少夫人，奴婢斗胆多问一句，”苏澄盯着她：“是——因为吴少将军吗？”
“你觉得——我是这般糊涂之人吗？”佟年冷笑了几声：“不是我的，我从不留恋；本来——这世间，少了谁，不都是可以——咬着牙继续活下去的吗？”
“少夫人！”
“你知道，我今天——为何去见吴白？”
“奴婢不知，少夫人定有自己的绸缪。”
“我让你安排的人呢？”
“在街头候着了——”
“少夫人，到了！”车外的马车夫停了车，摆了凳子让车里的人下了车。
“少夫人，在那儿呢！”顺着苏澄的手，佟年走向了汉子——
“巳时末，会有绿色的轿子过来，当它到那里的时候——”佟年手指了一下岳阳楼楼下，“你去袭击轿中人，会有一白衣少年先下来，不用去理他，直接去劫轿中人，直到，蓝衣青年来了，你方可离开——切记，不可恋战，他们合力———不是你可以抵抗的。”
“是，夫人。”
佟年一个眼神，苏澄递上了一锭银子：“这是少夫人的一点意思，事成之后，还有一锭在等着你——”
“多谢夫人。”
“不可伤了轿中的人，知道吗？”
“是！”说完，壮士便转身离开了。
“苏澄，让他们到别府候着，申时来此地接我们。”
“是！”苏澄转身去传达佟年的吩咐了，佟年躲在街角处，看见一袭蓝衫加身的修长人影，正双手撑着木栏扶手，向楼下张望着。
“少夫人。”苏澄走回她的身后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楼上：“吴少将军到了！”
“是，”佟年看着街的另一头：“万事俱备，只欠东风了！”
“你要那人劫的——是谁的轿子？”苏澄提出了心中的疑问。
“当朝右丞相之女——艾情。”
“什么？”苏澄瞪大了眼：“夫人，你——”
“放心。”佟年了然地看着楼上熟悉的身影：“他不是个——见死不救之人，他定——会出手的。”
苏澄看了看楼上的人，再串了串前因后果：“少夫人，你不会是———”
佟年笑着瞟了她一眼：“让一个人死心的最好办法，是让他遇到——另一个更好的人。”
苏澄微微低下了头，迟疑了片刻，才开口道：“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死心的。”
佟年别具深意地看着她，似乎知道她想提醒自己的是什么，但，除了沉默，她别无选择，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吴白，几日不见，他真的憔悴了，一向以翩翩公子的形象示人的他，竟然衣着随意，发髻也不是很贴服，就连从不离身的玉佩———等等，佟年看到他从脖子里拿出了红绳，上面系着的看似她十二岁初学刺绣时候的第一个荷包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吴白从她手里抽走了荷包。
“还给我！吴哥哥！”佟年有些娇羞，又有点自卑：作为一个女孩，她的手异常的笨拙，所以，她想把这失败品自己藏起来。
“不给！”凭借着身高的优势，吴白把东西举得最高。
“何必为难人呢？”眼看着自己拿不到，佟年也只能拉住他的手臂，娇嗔地指责着。
“就不给，”吴白看着明眸皓齿的她，裂开了一抹邪笑：“要不，你亲我一下，我便给你。”
“算了，”佟年抵不过他的捉弄，只能做放弃状：“也就是一个失败的丑荷包，你要它有何用？”
“你管我！“吴白开心地露齿一笑：“你的一切，都是我的，无论，它——有多丑！”
自那天后，她也不见他再拿出了荷包，想来，他随手置于一边，但今天看到他竟然贴身佩戴着，她心中一紧，口中微显涩味：他竟藏得这么深，这是该怪她的浅薄，没看出他的情深，但——即使看出了，又有何改变了？她敢为他拿弟弟的命去赌吗？
前方传来的嘈杂打断了她的思路，她抬头看向他，他低头看着这一切，如她所料一般，他的头微微一侧，欧强跳了下去。他——还是这么谨慎啊！和从前一样，不轻易下手——
“救命啊！”轿子的一名女子被拉了出来，佟年眯起了眼睛：“该死，还是伤人了……”还未说完，她便向嘈杂声处跑去——
“少夫人！”
“放开我！”娇小秀美的女子不断地挣扎。
“小姐，别挣扎，我不会伤害你的……”话还没完，一阵掌风向他袭来，欧强和他打了起来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佟年跑到被丢在一边女子身边。
“我——还好——”女子抬起了一双通透明亮的水眸望向她。
好美！这是佟年对她的第一印象。
就在这时，欧强和男子扭打所碰击到的一块栏杆断裂了，整大块栏杆朝着佟年和女子飞来。
“当心！”不知何时出现的吴白飞身而下，挡在她们的身前，一个掌风把栏杆劈成碎屑。
“你没事吧！”吴白一把拉起佟年，脸露一丝着急地查看着。
“我没事，吴哥哥！”佟年不着痕迹地退了几分，没有让他碰到自己。
“小姐，你没事吧？”一个伶俐的丫头朝他们跑了过来。
“没事。”女子俏然一笑，对着吴白和佟年欠了欠身：“多谢公子和——”她看了一眼佟年的发髻，低了嗓子：“夫人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好说！”吴白双手背后，脸面朝向了佟年，连眼皮也没朝她翻一翻。
“不必多礼，姑娘。”佟年看了一眼兴趣缺缺的吴白，清了清嗓子，介绍道：“这是吴白——吴少将军，武艺非凡，救我们对他而言，小菜一碟，我是韩夫人，我相公是行商之人韩商言。”
“哦，原来——”女子释然一笑，眉眼间似乎也有了快乐洋溢之感：“我叫艾情，是……”
“你走不走？”吴白低头看着佟年，语气异常和缓。
“姑娘，即是相见，便是有缘，要不一起？”佟年拉起了艾情的手。
“可以吗？”她的眼神一亮。
“年儿！”吴白的眼神凶狠了几分，他只想和她单独谈谈，不喜有任何人加入。
“别这样嘛，”佟年适时地调节着气氛，“难得，你救了别人，也让人给你敬杯酒，不是？”
“是啊，吴公子，请让我给敬杯酒吧，以示我对你的谢意。”艾情也赶紧表示着。
吴白深深地看了一脸谄媚讨好的佟年，拂袖转身走开了。
“走吧。”佟年拉着艾情：“他是外冷内热的，熟了些就好。”
“韩夫人……”
“你叫我年儿吧！”佟年笑着对她说：“我还真不习惯别人叫我韩夫人的。”
“哦，好，年儿。”艾情看着走在前面的高大人影：“你和吴公子是什么关系啊？他——是你哥哥吗？”
“不是，”佟年看着他的背影：“但，我把他——当哥哥一样——”
“是吗？”艾情也看向他：“他对你真好啊！”
佟年的眼神看向她。
“我没有哥哥，只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，但，我一直好羡慕，能有一个哥哥一样的人～”艾情言语间露出一丝羡慕。
“哥哥——这是办不到了，可是——”佟年挽住了她的手，言语按时道：“可以找个相公，来疼你啊！”
“相公？”单纯的艾情，压根儿没朝这方面去想，但，被佟年这样一提醒，看着前面的高大身影，她的小脸不禁一红：“说什么啊？”
“哦，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，那，就当我什么都没说。”佟年笑着调侃她。
“年儿～”艾情娇羞着。
“有些人，有些事，是命中注定的。”佟年长吁了口气：“是你的，就别放手；若，不是你的，强求不得啊～”
话语间，他们一行三人已经到了吴白定的包房。
吴白坐下，佟年便拉着羞红脸的艾情就着他身边坐。吴白犀利的眼神射向她，她伪装没见到般，眼神直接略过。
“你别太过了！”从牙齿挤出了几个字，吴白眼冒凶光。
“艾情，平时你爱做什么？”佟年忽略了他，直接转头给艾情倒茶。
“我——也没什么可做的，”艾情偷瞄了眼身旁的吴白，十指纠结着：“就是——摆弄古琴，下下棋。”
“吴哥哥也喜欢的，”佟年抬眼，对上了吴白冒火的眼神：“是吗？”
“你是怎么？”吴白也开口了：“韩府的日子过了太舒心了，现在也开始做老鸨了？”
“是啊，”佟年勇敢迎上了他的眼神：“日子总得过的，我舒心了，怎么可能忘记吴哥哥了呢？”
“你跟我出来！”吴白一把拉起了她的手。
“等我一下——”佟年尽然还抽空回头叮嘱了艾情一句。
“啊，哦，好。”一脸有些莫名的艾情，呆愣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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