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最懒的人没有之一

年恋言心29——城府

他如一阵风般地与她擦肩而过,她的一缕发丝随着他的路过而飞扬了起来——




“爷爷,”他笔直地走到了韩老太爷的跟前,双手作揖,弯下了腰:“在等孙儿吗?我回来了!”




“好,好!”韩老太爷拄着拐杖,有二娘搀扶着走近了他,大力地拍着他的肩头,哽咽地说:“回来就好,平安回来就好!”




“爷爷放心,一切顺利!只是——爷爷怎么不在正厅,而在侧院等我?”韩商言扶住了韩老太爷的另一只手:“要不是他们告之,我还准备直冲正厅呢!”




“这不——”韩老太爷环视了一圈院中之人,看着低着头,双手交握于腹部的佟年,闭了闭眼:“你媳妇害羞,不肯见人,我——来接她——”




“哦?”韩商言仰起了头,一脸迷茫地转动着:“戴风,少夫人也在这儿吗?”




“这可不——唔唔——”才跟着韩商言由外面进院的戴风,才说了三个字,就被身边的令山一手捂住了嘴,只见他惊恐地看着令山对着他摇了摇头。而另一边的舟一,也被韩府的当家护院们,用剑抵住了脖子,还有人用布缠住了他的嘴。




“你——在吗?”韩商言伸出双手在空气中边摸索着,一边朝着佟年的方向走去。




佟年抬起了头,双手盖住自己的嘴,睁着大眼,不敢吱声。




“韩商言,”不知从哪个角落里,眼睛的身影飞驰而出,撞开了他还有几步路便可碰触到的佟年,直接握住了他空气中的双手:“你终于回来了,我等你——等得好辛苦啊!”




小菊想上前扶起佟年,奈何她一动,胡府的侍卫便把剑架在她脖子上了。




佟年回头看了一眼动静,默默地对着小菊摇了摇头,拍了拍身上的灰,优雅地半蹲行礼:“恭喜少爷平安归来,恭喜少夫人心想事成!”虽,她不在其位,但余威犹在,只见灵活的小菊马上也跟着跪下:“恭喜少爷平安归来,恭喜少夫人心想事成。”




于是,院中的其余丫头小厮们,也纷纷跪下跟着行礼,说着相同的祝福的话。胡总督眯着眼,盯着卑微地跪在自己女儿和韩商言面前的佟年,歪着脑袋,伸手招来了一个侍卫,低语了几句,随后,侍卫便直接拔剑冲着佟年的背后刺去。




“我好想你—”韩商言环住了胡月娇,用手摸着她的发髻:“每一天,每一刻,都想念的紧——”




“停!”胡总督启口下了个命令,众人回首,才发现,侍卫的剑再近一毫,便可没入佟年的后背。侍卫收了剑,回到了总督身边。




“还有其他人吗?”韩商言温柔地摸着胡月娇的长发,轻声问着。




“我爹爹也来——给爷爷一起祝寿了——”胡月娇开心的躲在他的怀里,享受着他的软言细语。




“是岳父大人吗?”他把胡月娇拉离了自己的怀里:“你陪我一起去请个安吧!”




“好~”拉着他的手,另一手拉起自己的裙摆,胡月娇迫不及待地朝着总督跑去。




“岳父大人~”他依样作着揖,弯下腰,行着礼。




“商言啊~”胡总督总算站起了身,他拍了拍他的肩头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我就来看看,你和月娇,看到你们夫妻,感情和睦,我便也安心了。”




“大人请放心,”韩商言没有抬起头,维持着作揖的动作:“若无大人,我不可能娶到我的娘子,我必当——死生契阔,与子成悦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




“商言~”拉着他手的胡月娇眼露星光,激动难当。




而低着头的佟年,把交握于腹部的手攥得更紧了,她的双眼紧闭,眼角滑下一滴泪。




“好,好,好!”胡总督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我还不知道,小婿是个痴情种,好啊!”




“多谢大人夸奖!”韩商言不卑不亢地行完了礼,直起了身,一手不着痕迹地置于身后。




“那——商言,我们快回房吧!”




“胡闹!”说着,他弯起了手指,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,语气却异常温柔地说道:“爷爷大寿,我们得陪着爷爷啊~”




“你打我!”胡月娇摸着疼痛的脑袋,娇嗔着。




“打疼了吗,我瞧瞧——”状似一幅心急的模样,韩商言慌忙着手脚,乱摸着她的头,反倒把她的发髻给弄乱了。




“爹~你看他——”




“你是胡闹了些,儿女私情,那是关起门来的,今天是韩老太爷的大寿,前厅,还等着你和商言,去露面呢!”胡总督清冷地提示着。




“哦,那也对。”胡月娇这次不太甘心地扯着韩商言的袖子。




“那个丫头,你过来!”胡总督对着佟年招着手,佟年看了,快步朝他们走起。




“陪着你家少夫人,若出问题,惟你是问。”带着警告的,胡总督看着佟年。




“是~”佟年欠身行礼,随后,扶着胡月娇。




“那——我们就入席吧?老太爷?”胡总督双手背后,一幅傲气凌人的模样。




“丈人——”韩商言微笑着,拖着扯着自己的袖子的胡月娇走上前:“这边请——”




胡总督摸着自己的胡子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


佟年扶着娇羞状的胡月娇,随着他们一起朝前厅走去。




席间,所有的宾客,虽很有眼力架的低头吃食着,看着上席的胡总督,许多人都知晓什么叫做言多必失,所以,整个宴席间,不少情景下,只见各自夹菜,动嘴咀嚼,除此之外,寂静一片——




“我在这——住老太爷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”胡总督站起来祝酒。




“好说,好说。”韩老太爷也端起了酒杯,回敬寒暄了一番。




站在胡月娇身侧的佟年,看着他未动碗筷,心中不忍,提醒着胡月娇:“少夫人,你该为少爷布些菜~”




“啊?!哦。”胡月娇夹了一筷子的菜到他的碗里,便转头看节目去了。




佟年双手攥紧了一下,轻步转到他的身边,在他耳边细语道:“少爷,我来给您布菜,今儿个席上有麻婆豆腐,蟹粉煲,酸菜鱼……”




“你是——”他的脸面转向了她,抬起了眸子,却未对上她的双眼:“谁?”




“我——”她看着眼前的他,眸黑如墨,可惜对不上她的眸子,她虚弱一笑:“是苏澄啊——”




“苏澄?”他的眸子移动了一下,若不是她知他眼疾未愈,她还误以为他看得见她:“怎么声音……”




“哦——我感了风寒——”




“难怪了——”他摸索着桌面,就是摸不到勺子和筷子,佟年看不过去,一手拿起了勺子,一手抓住了他的手,交付给他:“给,少爷。”




“咳,”韩商言微微低下了头,一脸的羞红延伸到了脖颈处:“我——终究是无用之人,留不得——任何心爱之物——”




“别这样说,少爷,”她软言细语着:“您想吃什么,我夹给您——”




“那——多谢你了,苏澄。”他又转向了她,对着她莞尔一笑。他本就生的好看,平时不苟言笑的他,在人后,却也时常对着她微笑,每当他一笑,她就闹他——美胜花魁,然后,最后的结果,就是她被他连皮带肉的吃了~




她红了脸,撇开了眼,不敢直视他。




“年儿,”她猛的一回头,发现他脸仰着,眼睛未对视她,一只左手正在桌上摸索着胡月娇的手。他——是在叫她还是——佟年的眼神看向他左侧的月娇——她?




“什么?”胡月娇被中间表演的节目所吸引着,头略微朝他这里偏,但眼神未调回——




“我今天有些东西,是洋文的,过会儿,你帮我瞧瞧?”




“洋文?”胡月娇复述了一遍,一下子把眼神调到他身上:“什么洋文?”




“就是英国的文字啊,你上次帮我译过的……”韩商言端起了茶杯,缓缓地喝了一口茶。




“什么东西啊?”胡月娇看向了佟年,嘴巴无声地对她说着:你会?




佟年接收到了胡月娇的提问,点了点头。




“哦——哦——好——”胡月娇指着佟年,然后指了指韩商言:你去!




佟年低头看向不知已经引起了惊涛骇浪的他,优雅地喝着茶,不知怎的,她有感觉,他是有意为之。实在没忍住,她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,他并无任何反应,佟年歪了歪脖子——难道,是她想错了?




“怎么样?现在就过去还是——”韩商言把左手抬了起来,一幅要人搀扶的样子。




在胡月娇怒视和眼神的暗示下,佟年无奈地走到了他的左侧,扶住了他的手:“好,去书房还是?”




“都可以,随你喜好。”他握住了她的手,紧紧攥在掌心里:“想吃些什么,甜点还是什么其他的?”




“不用了,”佟年硬着头皮,在胡月娇凶狠的眼神下,讪讪地说:“我们快些弄完,快些——回房休息——”




“你这么急切?”他上手想把她半揽在怀里,佟年瞥了一眼另一边的总督,吓得退开了几步。




“你怎么了?”他更走近了她,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臂,低头问道:“多日不见,你——都不——想念我的吗?”




佟年低头慌张不已,她拉起了他的手,急切地带他离开了宴席——




韩商言嘴角抹上了微笑,任由她拉着自己快跑在院落里,不一会儿,她把他带到了他的书房门口:“到了~”




“嗯~”他一手握着她,一手推开了门。




“东西在哪儿,我帮你看——啊!”佟年的话语还没有说完,韩商言早已坐在了椅子上,把她一拉,让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,两只铁臂牢牢地锁住了她的腰间,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,动弹不得。




“你——放开,韩商言。”佟年拍打着他的手,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。




“不放!”他开始嗅吻着她的后脖颈。




“别这样?”




“别怎样?”惩罚性地,他在她脖子后种了颗草莓:“我想死你了,你都不想的吗?你这狠心绝情的女人!”




“待会——有人进来——”




“我的书房,没人敢进来!”他的手也开始不规不矩着——




“韩商言——”




“年儿~”他把她的脸转了过来,啃噬着她的红唇,一顿折腾后,他放开了呼吸已变得急促的她,把自己的头置于她的耳后,含着她的耳垂:“已经够了,你很努力了,可以好好休息了。”




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她已经晕倒在他的怀里了,他把她揉入了怀里,低头细细地看着她:“等我收拾好那群垃圾,我再来收拾你。”他发狠地反复啃着她的红唇和脖子,细长的眼眸的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不禁让人感到一阵透心凉。




没过多久,她缓缓地苏醒了过来,一睁眼,便看到他俯首案前,身侧站立着米总管——




“我——”佟年摸着自己有些晕的头,看着眼前的两人:“我睡着了?”




“想来少夫人最近劳累异常,瞌睡——也是正常的!”米总管对着她眨了眨眼。




“嗯嗯——”她站起了身,走到他的身边:“东西呢?我帮你看看——”




“不急,”他握上了她的手:“你累了,回去——早些歇下吧,明日——明日再看——”




“明日?”佟年看着他:“不可明日,今日就看了,可好?”


 


“不好~”他又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,一手摸着她的脸颊:“你好好休息,我们——来日方长——”




佟年和米总管一同走出了书房。




“米总管,你不觉得韩商言有点奇怪?”




“可能是——少爷连夜赶回,劳累到了吧。”米邵飞恭敬地低头对她说着话。




“在侧院的时候———”佟年抬头看向他:“多谢你及时把亚亚带离了,否则,她可能会冲动的……”




“我的人,我会看好,这一点,我和少爷很像——”




“我就把亚亚托付给你了,”佟年温和一笑:“她是个心无城府的纯真的女孩子,能娶到她,你也是幸运的——”




“少夫人——”




“别叫我少夫人了,叫我年年吧!”佟年笑着看向他:“怎么说,我也算亚亚半个姐姐……”




“那好吧,年年。”米总管羞涩地挠了挠头。




“亚亚是个好姑娘,但她心眼直,爱直来直去地说话,你多担待些……”




“我会的,请放心——”




“后日,便是你们的大婚,还缺什么吗?”走到了院门口,她转身询问。




“没有了,您——”还不等米总管说完话,胡月娇盛气凌人地走了过来。




“佟年!”胡月娇大喝一声:“你和韩商言鬼混到现在。”




“少夫人,”佟年微低着头:“是您让我去给少爷翻译的——还有,你该叫我苏澄——”




“别和我扯有的没的,”胡月娇一甩手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你要诱惑……”




“米总管,”佟年打断了她的话,转身对米邵飞欠身,“您先回去吧!”




“你——可以吗?”




“没事的,她是我表姐,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,放心。”




“那我——”米总管对着她们作揖,“先回去了。”




“慢走!”




看着他走远,胡月娇一把拉过了佟年,伸手就想打一巴掌——




“我劝你最好不要!”佟年抓住了她的手,一把把她甩开:“我向来说话算话,我最多再多待两日,参加完亚亚的婚礼,我就会离开,你大可放心。”




“你——真的?”胡月娇歪着头,看着她。




“本以为——是佳儿姑娘,但,”佟年转过了头去:“这本就是你的姻缘,他娶得——也该是总督的千金,而不是我——这样的毫无背景的民女,我只求——”佟年转头看向她:“你能待他好些,再好些,他虽眼盲,但——是个好人,最主要的是——”佟年转过头,抹去了眼泪:“他是值得真心以待的人,你要多帮他些……”




“你——真舍得?”




“楠弟的药呢?”佟年伸手,掌心朝上地问着她。




“小荷——”胡月娇转头叫着身后的丫头,丫头便回房取来了药材,交给了佟年。




“这——可是最后一次,我给你药了——”




“我知道。”佟年握紧了手中的药材,慢慢地摸着。




“你——好自为之吧!”说完,胡月娇便转身回房去了。




佟年叹了口气,看着手中的药材,朝着丫鬟们的房里走去……




从阴暗处,一个高大的身影安静地转身离去,就好似,从未在那里出现过一般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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