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最懒的人没有之一

年恋言心30——揭开

“少夫人,你听说了吗?”一大早,小菊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佟年:“昨儿个,少爷没有回房……”




“不要叫我少夫人。”佟年整理着自己:“亚亚的婚礼事宜准备的怎么样?”




“少爷说,米总管是自己人,要以最高的礼仪举行婚礼——”




“好~”佟年拿出些银子:“你帮我个忙,我想去珍宝斋买些东西——”




“送给亚亚姐?”




“嗯~”佟年话没有说完,外面已经传来胡月娇贴身婢女小荷花的叫唤声:“苏澄,少爷找你!”




“找我?”佟年有点惊讶。




“我去买吧,你要什么样式的?”小菊接过了她手中的银子。




“买好看点的,钱不是问题。”




“那我先去了——”




“你记着,回来先别告诉亚亚,我想给她个惊喜。”




“好。”小菊拿着银子转身便离去了。




“请带路~”佟年跟在小荷的身后,随着她来到了那熟悉的卧室——




“苏澄!”胡月娇瞪着她,似乎还带着一丝丝妒恨:“快给少爷整装,我们还要出去呢!”说完,她便带着丫头去前厅了。




“是~”佟年欠身后,越过她走到了仅着一身白色衬衣的韩商言:“少爷,昨儿个,我不是——”佟年看向床边的椅子上,在那里,她昨天应该是把今日要更换的衣物放在那儿的啊,怎么?




“怎么了?”韩商言仰起了脸面,朝向她,嘴唇微启,一副无辜少年状,煞是诱人。要不是知道他还盲着,她会觉得他是故意的……




“没什么~”她别过了头,再从衣柜里找了一套湖蓝色的长袍,然后,轻轻把他拉了起来,他倒也听之任之,不但人随她站了起来,双手向两侧张开,任由她为他整装。




“苏澄~”他悠悠地开口了:“你多大了?”说话间,他的头还微微低下,吐出的气直接喷于她的脸上,她有些吃力地从前向后环过了他的腰间,帮他系着腰带。由于他的胸膛较宽,她不得不半依靠着他才能勉强够到他的腰后。




“我?”佟年咬着下唇,细细估算着:“十——十八?”




“十八?”他低声笑了几声:“不对吧——”




佟年有些窘迫了,她也不知道苏澄究竟几岁:“是十八吧~”




“无妨——”韩商言任由她替自己佩戴好玉佩——佟年惊讶于——那竟是她遗失后,又辗转转赠与他的同心锁。




“这物件——”佟年还来不及反应,韩商言突然脚一软,就这样直挺挺朝她压去,她一个不留神,就被他压倒在地上。




“我——我——对不起——”他一脸的惊慌失措地,手忙脚乱地自她身上爬起来。




“没——没关系——”佟年的脸也被这一意外而弄得通红的。




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,对着她伸出了一只手。




佟年抬头看着他,他的眼睛没有对上她的,脸也撇向一边,一只手就这样摆着,似乎她不把手放上去,他有的是耐心——候着,等着……




“谢谢少爷~”佟年刚把手放进他的手指,便被他一用力地拉了起来,一个作用力太猛,让她跌入了他的怀里,幸好,她双手及时抵住了他,仓惶地,退后了几步:“谢—谢——”




“不谢~”他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,手指指了指身后:“过来帮我梳发吧——”




佟年瞪大了眼,看着他:“不是一向是——少夫人帮您梳的吗?”




“年儿说的对,”韩商言笑着转身:“你的手艺好,我也该尝试一下,否则——”他回首,面朝向她:“把人给逼急了,不知哪天——给跑了,那我——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



佟年观察着他的表情,但他自始至终眼睛木纳地直视着一个地方,没有任何波动。




“少爷——怎会——有这样的想法?”




“难道——”他抬头,眼神对上了她:“不是吗?”




佟年心中虽惊疑,但是仍然恭敬地低首。




“我记得——我的年儿最喜欢问我一句话——”




佟年咬着嘴唇,死不抬头。韩商言凑近了她的耳边,轻轻地启口:“你——信我吗?”




“韩——少爷——”佟年又向后退了半步,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的眼:“你——?”




韩商言慢慢抽回了自己的身体,双手背在身后,“来给我梳头吧——”




“你——是不是——”佟年一手扶住了他的手臂,眼睛紧盯着他的黑眸:“看得见了?”




“呵呵——哈哈哈哈——”一声冷笑,渗人肌骨。大笑过后的韩商言,渐渐地恢复了他惯有的冷峻表情:“是——与不是——对你而言,重要吗?”他朝她走近了一步:“我——对你而言,究竟——是什么?”




她忽地又梗了气,张口结舌地直直望住那张晦明不定的俊脸。




“过来吧,”他拂开袖子,猛地回身坐在铜镜前:“梳完了——你也就解脱了。”




佟年木然地走到了他的身后,慢慢地掬起了他的乌发,用木梳细细梳着。




“为什么不再问下去了?”韩商言从铜镜里看着垂目的她。




“已经——知道了——最想知道的,”她凄美一笑:“足够了。”




“所以——”他猛地拉住了她的手,眼睛自下而上地盯着她的眼:“你——还是要——抛下一切,离开这里?”




“我没得选择——”




“是你故意不选——”他抓紧了她的手,故意把她抓疼,引得她望向他:“还是——不想选?”




“韩商言~”佟年试图挣脱他的手,可是,她根本不是他对手:“就当作不知道,好吗?我——我本就不是——”




“不是什么?”韩商言站起了身,用身高的优势压制着她:“不是你和我拜堂,不是你跳下水——救我;还是,不是你——夜夜在我怀里与我缠绵?”




“我不是胡月娇!”她瞪着他,大声地截断了他的话。




“你觉得——我有在乎过吗?”他乌眉一扬。




“你不在乎,但我在乎!你值得——这世间最好的女子——”




“你不是那最好的女子的话,那——谁是?”韩商言没准备放过她:“胡月娇吗?又或者是——叶佳儿——”




“你——”佟年震惊地瞪着他,看着他低头慢慢接近她,低声说道:“年儿,你觉得,我——还该——信你吗?”




那种不管不顾的话锋,有些凶意,又带着怒意……她心窝一热,喉头发燥,禁不住低咳了起来。




韩商言用手把她的脸抬了起来:“回答我,我——该信你吗?”




佟年轻抽一口凉气,眸子圆滚滚瞠着,她举袖揉了揉胸,咳音渐止。




她知他话里的‘本意'不是问这个,但她一闭眼:她不想懂,也——不能懂。佟年定了定心神,曲膝跪在他的面前,弯腰对着他行了一个大礼:“任凭韩爷发落!”




“现在,你所隐藏的一切——都被我揭开了,”韩商言低头看着她:“下一步——你打算怎么办?”




“不知韩爷何意?”佟年双手交叠于膝,不卑不亢着。




“你——还准备走?”




“走!”




他的玉面便似寒石,深渊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:“你再说一遍?”




“走!”她抬头,注视着他的眼,一字一句地说着:“我必须走。”




他的喉中挤着碎音和气声,气得说不出话:“你——有心吗?”




佟年的心隐隐作疼,从里到外禁不住地发颤,她一手抓紧自己的前襟,逼迫自己狠下心:“既然,韩爷知晓了一切,那我就不再欺瞒你了,我早已准备离开,也早已还位于胡小姐,只是,还望韩爷海涵,能让我明日观礼后——”




“年儿姑娘真是对亚亚深情一片啊——”韩商言打断了她的话:“ 只是——没有心的人,是否——仅仅是——虚情假意呢?”




他拿话伤人,那陡狠的话锋,就如她触及了他的逆鳞,她只觉胸中闷得难受,袅袅热气那样熏着眼,有什么威胁着要溢流出来:她不能留恋,也不能犹豫,带兵围府的场景还在眼前,刀剑架于府内各人的情景历历在目,今日,她贪恋了,留下了,那——姨夫知道后——会怎样呢?会不会又是一场围剿,会不会又是一场逼宫,佟年只是一介弱女子,她没有什么很大的梦想,也没有什么宏远志向,她只要——他能活着,至少,让刚复明的他赢得些时间,让他——能喘口气——去绸缪,去准备着如何抵抗总督。而不是——现在这般地—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?




“韩爷——所言极是!”




他转向她,眉目仍晦暗不明,冷色从声嗓中透出:“你硬要走,就现在走——”




佟年抬起了头,直视着他的眼。




“但,自此,我韩府之事,便不劳年儿姑娘来过问!”




像面颊狠狠挨上一记打,佟年畏痛般蹙起眉心。




她静了片刻,终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她再次对着他跪拜了一次:“请韩爷多保重。”




站起了跪麻了的腿,她双手摸着已无知觉的双腿,一瘸一拐地转身了去,在这一刻,从不相信爱的她,似乎明白了些,自己的母亲,当初为何会忍心抛下她和楠弟,义无反顾地追随着父亲而去,回顾与他的感情,不知情之何起的倾慕;近君情怯;失落和气闷吞忍的逃避。心念起起落落,折腾一小圈,想要逃避,也不愿承认,但,最终还是爱上他……




在转头的一霎那,她禁不住笑了,笑声干涩,笑到极致,到底还是落泪了,泪水顺腮静静地,无声地流淌着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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